明眸聚焦
從古埃及科爾黑線墨到希臘羅馬雕塑以及「老大師」自畫像,永恆盡收女性的雙眸。一眼望穿足以形容女性凝眸的穿透力。單眼或雙眼、一目了然或若隱若現,藝術文化無不嘗試刻劃女性雙眸潛藏的強大力量與耀眼光芒。
儘管埃及人與羅馬人相繼應證凝眸的力量,後繼的繪畫與攝影卻可說是點睛之作。舉例而言,Jean Auguste Dominique Ingres 創作的 Study for an Odalisque 中,描繪一名肌膚白皙的女子,轉向面對觀賞者。在漆黑的背景之下,女子蒼白了無生氣的形體,與陰影形成鮮明對比。
Ingres 信奉新古典主義,此一藝術時期強調重新回歸細節與探索。因此,Odalisque 便是當時一再出現的主題。赤裸的肌膚柔軟白皙,儘管暴露,仍成功描繪女性目光凝視遠方,飄忽而神祕。
Ingres 作品大量參考了溯及 1860 年代伯爵夫人 Castiglione 的照片。Pierre-Louis Pierson 與 Ingres 活躍於同一時期,Ingres 死後,Pierson 便於 1840 年代開設了自己的工作室。
伯爵夫人的外觀相似,臉部皆轉向右側並露出肩膀。雖然皆只呈現單眼,Ingres 筆下的陰影卻不是來自前方,取而代之的是伯爵夫人將小圖框高舉至眼旁,小心遮掩。眼周的橢圓與 Ingres 美麗背景中的圓形極為相似,女子主權在握,將一切收攬眼底,而觀賞者卻無法以雙眼完全捕捉女子形象。
兩者最大區別便是以發明者 Louis Daguerre 所命名的銀版照相法。銀版照相法是攝影最早的常見形式;銀版照相法技術改變了世界呈現的方式 - 與古老世界觀的細膩描繪以及寫實主義相去甚與,相反地,Pierre-Louis Pierson 仔細著墨所處世界,用相機捕捉雙眼。透過攝影,雙眸中的靈魂呼之欲出。
綜觀新古典主義與大師本身,李奧納多·達文西所描繪的凝眸可說是最令人如癡如醉。其筆下的女性雙眸匯聚了自信與不安,訂定方向卻躊躇不前。La Belle Ferronière 便是完美典範:女子默默無名,一雙烏黑大眼卻永傳千古。身披耀眼紅袍,女子容光煥發,肌膚完美無瑕,雙眼恆久注視。古老黑暗的世界,在達文西的巧手下,煥發新生。
然而,數世紀以後,Paul Klee 的 Open-Eyed Group 畫作,以赤裸香肩陪襯,將凝眸之力發揮極致。畫筆下的目光立志警世,與溫順少女的眼神截然不同。肌膚與雙眼在畫布上馳騁,絲毫不受構圖與配色所侷限。
Paul Klee 當時的藝術風格除去「老大師」與攝影師看重的陰影與深度,極力刻劃所謂的真實世界。筆下人物活靈活現,黑白分明的雙眼急於破除傳統。成果令人耳目一新。若隱若現的時代已一去不復返。相反地,透過線條與形狀釋放女性,令其恣意凝視並擁抱自身的高貴純潔與性感誘人。
從遠古到 20 世紀,一道眼神便能卸下心房、散發魅力、點燃愛火、喚起愉悅。經時間千錘百鍊,但凡一睹畫作風采,便永烙心中。儘管無法掌握神秘眼神與目光主人,仍能如景仰魔法般遠遠讚嘆。如此,眼色便能永垂千古。
當我們聚焦於事物,便會專心注視。「凝視」一詞蘊含熱切、熱情、熱愛作夢之意。常見於英文片語 - 「殷切凝望」、「一眼望穿」、「目光相遇」–如此舉足輕重的詞彙,在詩句中究竟代表何種意涵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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